脸,这首饰穿戴不能太寒酸了……打个像样的头面,怎么也得二百两。”
&esp;&esp;夫妻二人的积蓄,总共也就不到四百两,絮娘一边盘算,一边心疼银子。
&esp;&esp;王安济躺在床上,做主拿了主意。
&esp;&esp;“打吧,小妹长大了,往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接回沈府,在大宅子里,需要些好的头面撑撑场面。”
&esp;&esp;原本这些银子是准备以后在朔州城里买宅子用,如今知道了沈姝云有去京城的意思,年内买宅子的念头就彻底搁置下来了。
&esp;&esp;絮娘想明白,也大气起来,“说的也是,咱们撑不起来的场面,就用银子给她堆起来。面上好看,能唬唬人就不亏。”
&esp;&esp;听着妻子的大实话,王安济安心一笑。
&esp;&esp;另一边,喜春取了栀子头油给沈姝云浸润发尾,拿木片垫了,再用棉布裹上。
&esp;&esp;如此每日反复,沈姝云的头发便像画里的墨似的,又黑又亮,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。
&esp;&esp;很快就到了侯府来接人的那天。
&esp;&esp;宇文曜与侍从骑马随行在侯夫人的马车两侧,等待香莹和芳琴去巷子里请人。
&esp;&esp;上回得知了沈姝云被王府的人为难后,他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,想着闲时抽空弥补一二。却不想府里收到了王府的宴请,不止请了他母亲,还点了“槐荫街沈大夫”的名。
&esp;&esp;他心知这场宴请必不会太平,母亲却很赞同邀沈姑娘同往,说要带她见见世面。
&esp;&esp;不知是还介怀认义女一事,要磨磨她的锐气,还是真心为了沈姑娘好。
&esp;&esp;心中万般思索,耳边已经听到从巷子里走来的脚步声。
&esp;&esp;香莹:“夫人,世子,沈姑娘到了。”
&esp;&esp;闻声,宇文曜看过去,坐在车里的侯夫人也忍不住撩开车帘看出去。
&esp;&esp;就见散落晨光的巷子里,一肤白纤瘦的美人款步走来,长发如瀑,面若羞花。
&esp;&esp;记忆中清淡素雅的少女,今日却着一袭浅樱色襦裙,外穿藕色对襟,领口绣着花式纹样,又以珍珠作扣,两臂挽着玉兰白的素纱披帛,如烟雾渺渺垂落身侧。
&esp;&esp;发髻间不见金银点缀,只以樱色绒花做饰,点缀两只青玉钗,简单却不俗,清新怡人,仿若她一人走来,便是一整个暖春的盛景。
&esp;&esp;宇文曜坐在马上,竟看直了眼。
&esp;&esp;他身后的黑衣少年,只在不经意间朝少女走来的方向望了一眼,由于视线匆匆,来不及扫过她身上的雕饰,只看到了她从容的微笑。
&esp;&esp;叫他无端想起,前几日她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,那时的笑,同此时并不一样。
&esp;&esp;念及此,景延冷淡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欣然暖意。
&esp;&esp;或许像她说的,她并不高看世子,也从未低看他,是真心想要结交他。
&esp;&esp;在场有尊贵的主子,数不清的随行下人,人影纷杂,浩浩荡荡——景延身处才看的明白,自己在那个人眼里,是不同于寻常人的存在。
&esp;&esp;沈姝云走近到马车前,侯夫人撩开门帘,探出身来连声称赞。
&esp;&esp;“唉哟我的儿,往日里见你都是素净雅致,无甚妆点,不想今日一捯饬,竟比那九天玄境下凡的仙女还要美上三分,真叫人喜欢得紧。”
&esp;&esp;“夫人谬赞了。”
&esp;&esp;“是你为人谦虚,旁人只道你是市井女医,上不得台面,我倒要带你去叫他们瞧瞧,什么是出淤泥而不染、才貌双全的真美人。”
&esp;&esp;女使将沈姝云扶上马车,留下喜春同她们去坐后头的小马车。
&esp;&esp;马车里,侯夫人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,亲热的不行。
&esp;&esp;外头,宇文曜坐在马背上,回想刚才见到的娇□□子,都快压不住心底的欢喜,笑声从嘴角溢了出来。
&esp;&esp;在他身后,少年默默的看着自己从不曾细细打量的世子,瞧他为沈姝云的容貌表象如此痴迷,不被允许思考的头脑里,冒出了一句尖锐的声音——
&esp;&esp;德才兼备的世子?
&esp;&esp;不过是个被女人玩弄于鼓掌的蠢材。
&esp;&esp;声音落罢,自己也觉得吃惊。面上仍没有任何表情,一向习惯隐忍沉闷的内心,倒生出一丝爽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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