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响,黑奴们没有受罚,一整个下午他们继续执勤,到了晚上,弗朗机军官们要休息了,执勤的士兵毫无疑问都是这些黑崽子们,只有两个弗朗机军官在海边轮值,不过,晚饭有很好的朗姆酒,黑奴们端来酒瓶时,安东尼奥很吃惊,他没想到教堂居然下了血本,舍得拿出这样的好酒。
&esp;&esp;毫无疑问,他很快喝多了,在工事后头打起了小鼾,菲力佩忧心忡忡,他生怕买活军会发动夜袭,晚上他喝得很少,到了深夜,他还乘着皎洁的月色,去战船上巡视了一下。
&esp;&esp;朱利安殷勤地为他提灯笼,他们在沙滩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,菲力佩的眼神在灯火中流连,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,揉了揉眼睛,叫了一声,“朱利安,你晚上巡逻时,有没有见到这么多阴影——这些是——”
&esp;&esp;黑影们蠕动了起来,在岩石底下露出了发亮的双眼,同样发亮的还有他们的匕首,菲力佩一声没哼,就像是待宰的肥猪一样被放了血,战船上也接二连三地传来了骚动,有人用斯瓦希里语大喊着什么,很快,十几个身影惨嚎着被人推下了船舷,他们的脑袋砸在石头上,像是西瓜一样碎裂了开来,即便落入沙地中,他们也很难活下来,因为黑奴们已经精确地割断了他们的喉咙。
&esp;&esp;这两艘战船上只有三十多名弗朗机士兵值夜,余下的一百多人都是黑奴,他们拥有完全的航海能力,在黑夜中,战船顶部被绑起了白色旗帜,船只借着潮汐,往买活军的战舰方向慢慢驶去,海面上,在海风中回荡着破碎的,声嘶力竭的喊叫声。
&esp;&esp;“jabo!jabo!”
&esp;&esp;帆影之中很快传来了被喇叭扩大后的声音,“jabo!”
&esp;&esp;随后,他们说起了弗朗机语,“投降船只驶往下风处,等候上船检阅,欢迎你们,向往自由的朋友!”
&esp;&esp;战船上便传来了欢呼声、痛哭声,嘈杂的海面打扰了远处的巡夜士兵们,他们惊疑不定,飞快地赶往海边,但却在防御工事前吓得停住了脚步——
&esp;&esp;【jabo!】
&esp;&esp;朱利安用菲力佩的鲜血混合着生漆,写下了这行文字,它在月光下放着盈盈的,血红色的光。
&esp;&esp;【深肤色的同胞们,买活军欢迎所有向往自由的人!】
&esp;&esp;第331章 碾压,太碾压了
&esp;&esp;三月二十日一大早, 壕镜的气氛更加低迷慌乱了,目前来说,港口能用的战船只有十艘左右, 还有两艘正在例行维修,弗朗机人的商船即便想赶来援助, 可能也被买活军的商队封锁,而消息还没传到吕宋——即便是传了过去, 得到援助的几率也不太大, 倒是有可能引来正在巴伐利亚虎视眈眈的红毛番。而这宝贵的战船,在昨晚已经损失了两艘。
&esp;&esp;但,这还不是更可怕的事情, 更可怕的是, 弗朗机人的战力有九成以上都要依靠他们的战奴,本地的黑奴有五千到六千人, 个个都有丰富的军旅经验, 他们是几乎所有下层士兵的来源, 其中有不少人也担任了中层士官,如果弗朗机人不信任他们, 战斗是无法开展的, 他们将不战自退,但如果弗朗机人继续使用他们, 那么,那些以一比十的比例,被洒进了士兵之中的弗朗机军官,毫无疑问便处在了不可测的危险之中。
&esp;&esp;本地的弗朗机人约有八百多人, 按照道理来说, 或许不至于到一比十的地步, 但他们中有很多人并不是战斗岗位,譬如教堂、医院、餐馆,算起来,弗朗机士兵大约是五百人,人员比例恰好是一比十,在昨晚的动乱中,十几名弗朗机小伙子的热血已经洒在了壕镜。
&esp;&esp;壕镜军队的士气非常低迷,弗朗机军官们对平日亲密无间的黑奴充满了警戒——这里没有什么温情脉脉的‘黑妈妈’、‘黑小子’的故事,弗朗机人和这些黑奴只是到壕镜之后才彼此熟悉,在朱利安一群人夺船逃走之后,他们彼此之间实在是很难建筑起什么牢靠的信任。
&esp;&esp;收到坏消息之后,总督匆匆赶往教堂,希望由主教出面,组织黑奴们做一场礼拜,安抚他们的情绪,但这个做法收效不彰,急匆匆地组织起来的礼拜,并没能像往常一样,让黑奴们泪流满面,感动不已,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低声用家乡土话议论着什么,用充满了猜疑的眼神望着神职人员,唱圣歌时,有史以来第一次,大家唱得很一般,荒腔走板,扯着嗓子瞎喊,没有了从前那浑厚的低声合唱,这杂乱很符合现在壕镜的民心。
&esp;&esp;华人全都撤回关墙后去了,在海风吹拂之下,小岛显得异常的安静,弗朗机人们在港口前死气沉沉地叉着腰,他们在黑奴们做礼拜时,忙活了半天,好不容易加了一层围墙,现在,朱利安的字迹被遮挡上了一点,只在木板背后隐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