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……”
&esp;&esp;这已经是极度客气的说法了,实际上京营的情况众人心里有数:如今天下精兵,只在宁锦沿线,东江岛也算是一支偏师,此外还要再说的话,西南沿线因长期要处理边乱,也还算是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地方兵力,除此以外,天下虽大,竟再无可用之兵了!
&esp;&esp;京营更是烂中之烂,从土木堡之变开始,京师大营的老底子便被打光了,一二百年下来,始终没有恢复元气,五军营、千营,徒有其表而已,神机营算是唯一还有一定战斗力的单位,但是,今年又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——神机营,顾名思义便是操弄高精尖武器,也就是火器的兵营,若在往常,战斗力的确要高过其余城卫许多,但是,今年南城地动,王恭厂周围都炸成了废墟,到现在还没开始恢复药火生产,京里所有的药火储备,只剩下之前因皇帝下令,先行做样子搬迁去新址的少许存货了。
&esp;&esp;神机营无药火可用,其余京营人马,也就是比乞丐稍好一些,雄国公没法说出口,被田任丘点明了,他有些阴沉地说道,“五军营、千营甚至是神机营中不少士兵,因家计艰难,他们自己倒还好,家里人需要靠买活军赏煤过冬的不在少数,让他们去捉拿这些闹事百姓,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?往好了说,敷衍塞责,应付了事,往坏了说,若是也跟着一起聒噪起来,后果怎堪设想?”
&esp;&esp;京城守卫,居然空虚至此,这不得不说是让人非常难堪的事情,大臣们脸色都不好看,叶首辅往下方看了一眼,便有一名中年官员会意而出,道,“臣请陛下派出亲军,维系城中秩序!”
&esp;&esp;敏朝这里,京城防务分为两部分,一部分就是包括了九城守卫、大营的京营系统,这是朝廷管辖的力量,便是皇帝也只能通过任命大营的统领来对京营施加影响,另一部分,则是在大营糜烂之后,逐渐发展出来的皇帝亲军。
&esp;&esp;这些亲军,战斗力肯定要高过大营一头,毕竟世道再怎么困苦也不会苦了自家豢养的鹰犬,再者亲军并无固定编制,裁撤扩编都要更灵活一些,通常来说,亲军都是太监统领,不过,在皇帝这里,九千岁下台后,是田任丘率领,他手里现在有大汉将军等锦衣卫编制的御前亲卫,还有皇帝用内库钱养着的亲军,其实他才是如今城中军权第一人。
&esp;&esp;便是如今的京营话事人雄国公,都要看他的脸色才能部署平乱的战略,叶首辅这话,看似是说给皇帝听,其实是希望田任丘能自告奋勇,出面为京城分忧。但田任丘却似乎充耳不闻,只是冷笑不语,皇帝盘坐在炕上,眼睛似闭非闭,半晌才道,“局面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,诸公素来贤能,当有以教我,我是虚怀若谷,只等诸公高见啊。”
&esp;&esp;这话似乎是夹枪带棒,阴阳怪气,但众臣还有什么好回的?朝中糜烂至此,总不能所有责任都推给皇帝,细究下来,朝廷无钱发煤周济给百姓过冬,是文官无用,京营没有战力,是武官无用,说起来谁都不清白。
&esp;&esp;如此便只能跪下请罪,吏部尚书周明卿脾气大,硬邦邦磕了几个头,便道,“京中无煤,是万事起因,西山近在咫尺,却因皇陵在侧始终不能开凿煤矿,以臣愚见,京中天气既然会逐年变冷,始终倚靠买活军发善心总不是长久之计,臣请陛下首肯,加凿西山煤矿!”
&esp;&esp;好哇,这就是硬点子,你不是说无煤吗?那我就告诉你京中为何无煤:距离京里最近的西山煤矿,储量丰富,而且论成本绝对比用山阴的煤、买活军的煤都还要更便宜,毕竟运输成本是摆在这里的低。
&esp;&esp;但正因为皇陵选在了西山,这里的煤矿开采一直受到严格限制,怕的就是坏了皇陵的风水!你要煤给百姓们去下发,那就看你在不在乎你家祖坟的风水局了!
&esp;&esp;“这……”
&esp;&esp;这番话一出来,大臣们立刻有些不安了:不是说西山煤不能采,但这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,历朝皇帝真要采的时候,其实也没那么在乎祖坟风水,但这事儿得轻描淡写、悄悄的办,上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底下人‘自作主张’,哪有这样公然提问的?这是在找事,是在抬杠!
&esp;&esp;眼神儿官司还没打完呢,皇帝却轻描淡写地道,“死人岂在活人前?皇陵不比天下先,此议,可,朕许了。”
&esp;&esp;“这——陛下!”
&esp;&esp;“陛下,不可啊,毕竟是先帝陵寝——”
&esp;&esp;众臣慌忙劝阻,“此举恐违孝道,此为天子立身之基,非是什么死人活人的谬论!”
&esp;&esp;话也说得很明白了,大家在乎的都不是皇陵里躺着的死人,没有谁真的牵心动肺挂念坟墓里的尸骨的,哪怕有知遇之恩,如今那也不过是一块死肉而已。但纲五常,正是朝廷统治的核心道统,天下人敬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