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而已,大溪坳的事情就算是报应了。余下的这些老弱病残,跟着治些小罪罢了,还不至于就要了你们的吊命!安心种田吧!买活军最重农事,不喜看到好地抛荒!你们好好种田,日后他为你们美言时,也多个说头!”
&esp;&esp;这意思已是很明白了,众人几乎不敢相信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时竟无人应声——这意思,马千户竟是为他们出头,用作证为交换,保住范家田产不被人侵吞不说,就连正常的种田活动,都予以庇护,不让仇家过来滋扰了?
&esp;&esp;似乎是这个意思,毕竟,兵士都站在门头了,可这样的好事真的无法想象,最后,还是兵士不耐烦地挥舞着长矛,呵斥着让他们快去组织人种田,不必再担心有人闹事,他们会轮班在范庄值宿驱赶,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,他们才陡然间惊醒过来,不再傻傻的站在门头,而是赶着要给兵丁们磕头,又向着城门处真心实意地磕起了响头。
&esp;&esp;“千户爷爷,好人啊!”
&esp;&esp;被夺走的,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,在刹那间忽然涌回了心头,在这一刻,所有的悲叹和失落,都被死亡阴影离开时那宏大的解脱感淹没,尽管年过不惑也好,折了所有儿子也罢,在这一刻,他们还活着,且仍能活下去,这事实本身就涵盖了巨大的力量,足以带来掩盖过所有悲伤的喜悦。
&esp;&esp;“千户爷爷是再生父母!”
&esp;&esp;“我等必定唯千户马首是瞻!”
&esp;&esp;这些重获新生的族人们,陆陆续续地从屋舍中涌出来了,他们用泪水,用叩拜,对站在门房处,带着斗笠的兵丁们,发出最真诚的感激,用重誓约束着自己的忠诚。
&esp;&esp;“从今日起,我们范家一族,便全是马千户的人了!”
&esp;&esp;尽管此时此刻,范家的效忠对马千户来说已经全然无关紧要,但这不能减少他们的虔诚,士兵们也严肃了起来,多少说了些劝勉的话语,双方的关系正迅速拉近,而曹蛟龙和艾狗獾,则压了压头顶的斗笠,翻身上马,慢慢地往敬州城的方向骑去了。
&esp;&esp;“如何?”曹蛟龙问艾狗獾。“我们敏将攻心的手段?”
&esp;&esp;他们又沉默着骑了一会儿,谁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,艾狗獾沉思了半晌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&esp;&esp;“我们建州人一向是凶狠野蛮的。”
&esp;&esp;他说,“但是,我们鞭打包衣,至少还留个尸首,就算是紧缺军粮,我们也只吃人肉。”
&esp;&esp;“你们汉人,吃人却连骨头都不吐,还让那被吞下肚子的肉,心甘情愿地为你们唱歌跳舞……”
&esp;&esp;“这里面的学问,如此高深,简直令我眩目!可策划了这样一出绝计的智多星,却还是权斗的失败者,只能蜗居在岭南的小城里……汉人的权术,让我们建州人,都只能甘拜下风那!”
&esp;&esp;第619章 钻空子的人虽迟但到
&esp;&esp;“快些快些, 这里走,大家报数——你们队里的人都还齐全着吗?”
&esp;&esp;“大家让一让, 前面是马队!且腾挪不得!”
&esp;&esp;“有孩子的都抱起来啊!拢住了!”
&esp;&esp;一场飓风刚过去不久, 在敬州这,倒是没有带来什么灾害,而是和往年一样, 带来了连着几日的降雨,好容易雨过天晴,又晒了几日, 把路给晒结实了, 敬州府的驿道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,从敬州要往潮州、汕州迁徙的人们, 排着长队,用麻绳系着腰间防止走失——这时候走丢了,可是找不回来的,一失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——
&esp;&esp;这些人像是蚂蚁般连成一条长线,各自扶老携幼, 吃力地缓缓往前方行去,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给马队、车队让道:这都是从潮州方向来运军需的马车, 载重是满的,在路上腾挪不便,自然只能让行人优先让他们了。而在马队、车队和行人队周围,也不乏有城里的百姓,挑着担子,叫卖食水凉茶,也有卖花的,卖布的, 卖凉药的,卖什么的都有,倒是让这深山古城,焕发出了百年来未有的嘈杂生机,便是敬州最繁华的时候,城门这里也远远没有这么热闹繁华!
&esp;&esp;“囡毋惊啊,勿哭啊——”
&esp;&esp;但是,这热闹当然不算是透着什么喜气的,而是充满了无奈与哀伤,妇人们抱着还不懂事的孩子,念叨着安抚他们的情绪,怀里抱着,背上背着,衣角还被牵着,如此磕磕绊绊地扶着老人,不便而又不舍地离开了家乡,所有的财产,只是包袱里兑换出来的几锭银子——
&esp;&esp;这样的心情,对于买军的怨怼,对于家乡的不舍,对于陌生未来的恐慌……哪怕旁人可以理解,但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