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,问问助学班的事情,说不得相公心情一好,也给我便宜些学费。”
&esp;&esp;他在待人接物上,比学习要有天分,似乎天生就知道和人交往的分寸,张君子吃早饭时并不打扰,而是殷勤帮着收拾院落,规整石锁哑铃那些健身器材,因一会等着开会,时间有限,不一时张君子吃好了,小跑腿推车和他一起出去,主动说道,“我们从城外绕一绕,前头人太多了,骑车慢些。”
&esp;&esp;城外绕的确快,但路途远,一般客人如果不加钱,跑腿是不肯走的,他既然主动提出,张君子面色也是和煦,点头笑道,“那就麻烦小哥了——你怎么称呼?平日里都在钱街那一代?”
&esp;&esp;小跑腿叫王三儿,非常大路的名字,也是他自己随口取的——还不记事就成了孤儿,听说买地日子好过,自己一路乞讨来的,刚安身立命不多久,张君子叫张天如,两人这就通了姓名,算是认识了,张天如日后在钱街一带,若是晚上有事自然会优先差使王三儿。
&esp;&esp;这样的关系,对彼此双方来说都是十分便宜的,一个有办法的人,在城市里多少都需要王三儿这样的跑腿,自然也会加以笼络,因此,彼此仿佛要比从前亲近一些,王三儿见是时机,便乘着两人还是并肩而行——怎么也得等出了巷子再上车,这会儿巷子里全是小孩要出门去上课了,很不适合骑车——抓紧了机会,讨好张天如,仿佛有些好奇地问道,“君子,这个法学促进会,法学两个字是不太听说的,是个什么学问?”
&esp;&esp;张天如笑道,“法学么,就是立法、执法的学问——”他见王三儿还有些迷惑,便道,“比如说买地的新婚姻法,就是法学促进会一手推动的,这门学问,和百姓的生活可是息息相关,日后你也免不得要和婚姻法打交道呢。”
&esp;&esp;在王三儿这里,他这辈子注定是娶不上老婆的,除非愿意做活王八——给赎身出来的表子做名义上的丈夫,实际上的龟公,他从前在敏地时,和他差不多出身的男子,有成亲的多数都是娶这样的老婆,能白头偕老或者留后的也是极少,大多都是几年间便散了。因此对于张天如的说法,他没什么感觉,只是捧场笑道,“原来是这样的要冲!这个促进会对君子可是倚重依赖呢,吩咐我来请君子时,再三叮嘱——想必,是又有什么新法,要来麻烦君子了吧!”
&esp;&esp;按王三儿所想,凡是重要人
&esp;&esp;物,没有人不喜欢被吹捧自己的重要的,张君子听了,应当十分高兴才对,可没想到张天如一听这话,面上却是苦笑起来,连连摆手,道,“别咒我,别咒我,这福分谁爱要谁要,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了!”
&esp;&esp;王三儿一时不禁十分诧异起来,却又不好多说什么,正好两人已经出了巷子,便搭讪着上车,请张天如在后座上坐了,自己卖力蹬了几脚,等车子速度起来了之后,一边左右穿行避让马车,一边想道:“这么不愿去么?可为何行动上却又如此配合?说一套……做一套,这是真被派了苦差,还是,还是那什么,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——对,欲拒还迎!还是欲拒还迎的矫情?”
&esp;&esp;第638章 张天如的噩梦(2)
&esp;&esp;王三儿的一点小心思, 自不会透露给张天如知道,可即便是被他听去了这‘欲拒还迎’的考语,估计也难免自嘲一笑——这四个字, 倒是很精到地概括了他这会儿的感受:眼看着又要立法,又是法学促进会活跃的时候了, 名利心一向炽烈的张天如本该大喜过望才是,可他怎么就真高兴不起来呢?
&esp;&esp;乘着王三儿的两轮车,赶在晨间人还相对少些的时候,绕着城外的水泥大道,大概骑了半个来小时, 两人到促进会时, 钱街这里的人流已经稠密如织了——这还是赶了个早,若是再晚半个小时, 就连他们刚刚经过的城外也得堵车——天色一亮,从驿站出发的车马就快进城了,那全都是运货的, 还有往来的行人, 从近郊运蔬果家畜进城贩卖的商贩,城外的官道虽然已是宽敞, 但也能堵得水泄不通。
&esp;&esp;至于城内, 更是不必说了, 钱街这里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极热闹的,张天如下车之后, 额外多给了王三儿几块赏钱, 又在运输票上签了字, 还想说和他一道去促进会的——王三儿得去结钱, 可才一转头, 王三儿便被人潮冲得不见了,眯眼一看,却是又被旁人叫去了吩咐什么,他便知道王三儿估计得等这趟车回来,再到促进会这里来结账了:这种有名有姓,有固定地址的机构,跑腿们也都很放心,常有攒了好几天的条子来结钱的,并不怕人跑了。
&esp;&esp;既如此,张天如也就不等他了,自己和门房打了个招呼,走进促进会的小院子里,正当中的堂屋大敞着门,已有几个会员到了,都是散坐在藤椅里,伸着双腿乘凉,有些还把背心撩到脖子底下,拿蒲扇拍打着身上被蚊虫叮咬出的小红包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