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要受到政治培训,至少在官方层面,公然放弃自己从前的信仰,就好像为了他们的知识,不惜把灵魂卖给恶魔。
&esp;&esp;当然了,你也可以说,那我假装弃教,只是为了知识卧底过去,学到了再皈依回主的信仰,行不行呢?当然,一两个人去做知识间谍或许是可以的,但如果人人如此呢?人人都是想入教就入教,想出教就出教的话,那……宗教成什么了?它的严肃性不就完全荡然无存了吗?不就沦为人们的精神消遣了吗?还能指望这样的宗教招徕到什么忠诚的信徒,为他们去做间谍呢?
&esp;&esp;至少,毕坚信牧师(他为自己取的汉名),对于自己船上的学者乘客们就半点没有这样的信心,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:目前来说,局势由不得他定了,千辛万苦来到了华夏,这些乘客就是为了学习知识,倘若只是因为无法豁免学习政治,就叫他们打道回府,他们是不可能答应的,而对背地里的投资者来说,他们花了大价钱,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,一船人又回来了,毕坚信毫无疑问也会受到上司的严厉责备。
&esp;&esp;学是一定要学的,但倘若就这样让他们去学,那么,毕坚信不由得就感到,他们好像坠入了一个非常严密的陷阱里了——好像圣公会、国会和清教辛辛苦苦,费了这么大的功夫,把国内最聪明的脑袋送到华夏这里来,只是为了培养出一群受到华夏政治熏陶的,掌握了先进技术的,博学而有能力的异见者——他们或许不会和自己的祖国作对,但……教会和国王却并不代表了培养出这群学者的祖国啊!
&esp;&esp;如果毕坚信能拿到政治课本的拉丁文善本,在这一刻他可能会想到‘统治阶级的利益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发生偏移,必然产生矛盾’的论断,而此时,虽然尽管他说不出这样的话,却也扎扎实实地意识到了,凌驾在平民之上的教会,以及来自欧洲大陆的王室,他们的利益和平民利益之间能有多么的南辕北辙,而这偏移又让现在的他处在了怎样的窘境之中。这个才具并不算非常出色的教士,现在算是彻底的陷入两难了,他的双唇颤抖着,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软弱的回复。
&esp;&esp;“但是……但是如果他们本来就是教士呢……就像是我,我也是教士,那么,如果我想要学习一些课程的话,我也必须通过政治学检定吗?”
&esp;&esp;“当然了,您凭什么觉得宗教信仰能带来特权呢?”
&esp;&esp;外交官甚至比他还要吃惊,他突然一拍手,仿佛想起什么了,“哦对,宗教信仰倒是有点特殊待遇的,我看看,找找原件啊——”
&esp;&esp;在两个教士的迫切注视之下,他回到办公桌前好一阵翻找,抽出了一纸公文,朗声读了起来。“神职人员在买活军统辖境内居住必须强制学习《政治》,并且考察分数上浮20,否则一年内不得居留超过六十日——”
&esp;&esp;“有信仰的人,不想上课只是来做生意的话,那还无妨,神职人员要过来的话,不管干什么都得强制学习政治,否则不能久住。所以说,你们是有特殊待遇的——别人不想学可以不学,可你们不一样!”
&esp;&esp;毕坚信仿佛听到了隆隆声、嗖嗖声、噼啪声——铁门落下、绳索抽起、陷阱合拢的声音。
&esp;&esp;“你们啊,只要想在买地呆着,就必须得学,不学不行!”
&esp;&esp;第817章 我明确地告诉你此处存在套路 云县毕……
&esp;&esp;既然拥有如此先进的技术, 又采取开明的边境政策,那么,任何人都可以想到,这些技术的外流几乎只是时间问题——很难说这些传教士们来到买活军这里, 除了学习数学知识之外, 有没有窃取蒸汽机、火器这些广为流传的先进技术的意图(至于电力, 这东西还太新,而且比较超出想象, 在家乡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)。
&esp;&esp;比较起来的话,反而是造船厂他们没有太大的兴趣, 买活军的船只虽然战力不俗, 但却还是太小, 不太符合他们的需要。当然了,他们事前也能想到,事情不会如此一帆风顺,但不管怎么说,买活军的应对之策还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:只要满足要求,居然不分国籍和种族,都可以学, 甚至不要求签署注定无效的保密条款,严禁技术出境什么的——他们就直接把戏就隐藏在‘满足要求’之中。
&esp;&esp;这是对自己的政治理念, 或者说自己政教一体的信仰极度自信的表现啊……买活军是相信他们的学员最后都会进入到他们的信仰之中吗?这一下,反而让两个教士都感到措手不及, 相当的被动了——这也是他们的信息实在太不足了,否则,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会选拔这么多传教士来参加远航,或者, 在南洋口岸登记时,也不会完全如实的上报全船人的名单和职业。
&esp;&esp;这下可好了,一船人里九成以上都是教士,如果他们不愿学习政治课的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