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问题,能拍出好照片,并且全国刊行,这才是让他们有成就感的事情。就算大多数读者不会留意仙画师的名字,但这也足以让他们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享受胜利的滋味了。
&esp;&esp;明明是和兄长一起前去观景台,但自己所见的是如此浅白,兄长却能思考整个华夏的未来,把握大势……信王心中,不无羞惭,却也有一种复杂的放松感——只要一想到兄长在位,敏朝的将来有他把舵,而华夏的将来,则有谢六姐操心,这些重担也毋须他来承担,他就有种侥幸的心情,还好,还好,否则,此刻当要更羞惭十二万分,只能迫着自己勉力上进,而不是如今这般,只需要听兄长发表高见,自己应和几句即可了。
&esp;&esp;“兄长是怕……差距若十分接近,那战事便近在咫尺,差距越大,反而越不容易开战?”
&esp;&esp;毕竟也是伶俐之辈,从小来到买地,视野更是开阔,一旦把心思收回来,略加思索,信王也有了些头绪,“的确,试想秦末群雄并起,细究心思,无非是‘彼可取而代之也’这句话罢了!如今的买地为何安稳,甚至华夏诸地,各将门地主,都安分守己,只以维护一方安稳为念……除了买地源源不绝,对外供给的高产粮种之外,还有就是这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比较,自惭形秽的巨大差距了!”
&esp;&esp;“动乱在民间的根本土壤,就是粮食供应不足,维生需求都不能满足,那就要乱起来杀人了,消灭了根本矛盾,就算原王朝的秩序逐渐崩溃,也不容易陷入大范围的动乱之中。但这不能说是完全消除了动乱的可能,因为,还存在着来自上层的动乱需求——通过暴力实现权力的再分配,每逢王朝末年,必有军阀割据,经略一方,就是有了对更大权力的野心。”
&esp;&esp;分析到这里,信王也完全明白过来了,“将阅兵式录制为仙画,往各地放映,就是为了消灭这些没有滋生,或者已经滋生而暂没有显露的野心,让如今相对安稳的环境维持下去……如此,不但对民生有益,对买活军有益,甚至于对我大敏也是有益无害的事情……”
&esp;&esp;敌人越强大,反而自己这里能收到越多的好处?这种反直觉的结论,初听荒谬,但越是细想却越有道理,信王道,“不论差距多小,买活军的武力肯定都是华夏第一,那些能力有限的地方军阀,比起直接挑战买活军,肯定会来撕咬我敏朝的地盘……在对天下的竞逐之中,越是弱小越是危险,反而越是要指望局势稳定,指望位居第一的势力能拥有绝对的优势,镇压住此刻的秩序……”
&esp;&esp;当然,这种思考逻辑的前提,是已经放弃了对最终胜利的幻想,以弱者的心态来看待如今的华夏政治了,但信王没有因此苛责皇帝,差距的确是存在的,而且越来越悬殊,他在买地居住了这么久,对这点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深刻。兄长并非没有努力过,事实上,他已经做得比太多人都好了。
&esp;&esp;试想,如果兄长从一开始就不肯正视二者的差距,沉浸在帝国之主的傲慢中,执意要在江南和辽东两线开战的话,那……现在华夏是否全属于买活军不敢说,但可以肯定的是,敏一定会成为历史,六姐只需要亲自来到大飞剑射程之内,一个大飞剑术,就能把整个敏朝中枢全部斩首,到时候,信王也必然不能幸免,整个华夏陷入战乱的话,死的人一定会比现在更多得多了。
&esp;&esp;如果拒绝正视差距,冥顽不灵,他们就不会见证到故事的结局,会死在战事开始后不久,而只要正视差距,那么无限绥靖,甚至演变为投降、速降主义,越来越叛逆,到最后,把自己完全从孝文化中解构出去,甚至变成最大的叛逆者,把祖宗排位所在的奉先殿,如此极具象征意义的建筑,都当成了政治筹码来运用……这就是必然的结果。
&esp;&esp;到了这一步,皇帝和信王这对兄弟,已经不再是因为血脉传承的正统而仍居于高位了,他们正一步步地和原有的秩序分裂,从原有秩序的受益者,变成了叛逆者,成为了亲自对儒家道统挥下屠刀的人。兄长依旧能够坐在皇位上而安然不动,没有死于各种意外,除了他周密的安防之外,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他拥有谢六姐的背书——买活军需要他在这皇位上继续绥靖!
&esp;&esp;看似位置不变,但其实根基,已经转移到了买活军的武力之上,这样的一个傀儡皇帝,如何能不希望它寄宿的根本兴旺发达,希望买活军的武力,越强盛越好,最好吓破了抵抗派的胆子,震慑住在九边、辽东等地的将领,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,依旧服从于敏朝的管辖呢?
&esp;&esp;“兄长所言成理!”
&esp;&esp;想明白了这一层,信王立刻也就理解了皇帝在观览海军时的狂喜了,买活军越强盛,皇帝的日子也就越好过,越能把那些潜流中阴魂不散的抵抗力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,“是小弟想得浅了些,我们两宗,同气连枝,目标也是一致,都是为了百姓民生,我们的敌人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