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想了片刻,终于,二人齐刷刷抬头,恍然大悟:“想起来了!!”
乔灵珊:“大师兄情劫将至,大难临头……”
云闲沉思:“大师兄今年到底贵庚了?”
“……”
“都说了雏儿那种没根据的话不要信啊!!”
无论如何,在四方大战开始前的最后两天,这间院子真是不同寻常的安详。
可能是因为太过偏僻,甚至让人想不到竟然会有门派弟子住在这里;也可能是她们的牛头面具易容太过成功,让人一点也没有往剑阁身上想。
这几天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新闻便是刀宗弟子和魅魔的恩怨情仇。其实一开始那两名女子只是顺口一说,大家最多也就信个三分,但她们人刚消失,楼上立刻就跳下两个急赤白脸的刀宗弟子,在那奋力抵赖——没错,解释就是掩饰,掩饰就是事实,刀宗要是真的没有做,那又何必心虚解释?何况,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,他们这么着急,他们心里有鬼!
况且前几天刀宗在众城里横行霸道,也没少看不起人,这城里的妖啊魔的哪个是好相与的性子,虽说表面忌惮不敢做什么,背地里狠狠踩几脚还是要有的,于是消息越传越玄乎。
当下柳青街的人都绕着刀宗弟子走,生怕被拉过去又一撵一下午。
三人成虎,柳世遍寻不得那个牛头少女,一回头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编排出了一系列凄惨身世,什么童年不慎误入小馆留下阴影,自此看见女人都发抖,上边下边都抬不起头啊。
柳世气的脑仁抽疼:“…………”
上边也就算了,下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?!信这个的都是脑子有病么?!!
云闲正被全城通缉呢,却还是安坐在那方石台上,练剑。
这些天她修为进步了些许,大约到了金丹六层。
剑一日不练与你作对,三日不练境界倒退,十日不练从此作废——云琅从小把这话说到大,云闲自然是记得清楚。乔灵珊去取她的新剑了,风烨则在那叨叨:“那魔女一看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的,之后万一要是碰面……”
云闲赞同:“她确实挺记仇。”除了仲长尧。
风烨慌了:“那那那那怎么办?”
“没事,我在。”云闲安慰道,“她应该更讨厌我一点。”
风烨:“……”说的也是,竟然奇异地安心了许多。
左臂又开始疼了,云闲面色如常地进了厢房,将门关上,些许纳闷地伸出左掌,只见白皙的掌心纹路产生了些细小的变化,最中心多出了一道狭长的痕迹。
她早就发现了。刚开始还只是痕迹,后来就开始逐渐变长,变宽,现在甚至开始微微鼓起来,有热度,有脉搏,她将指尖放在上面时,偶尔会有一种让人很不愉快的,眼珠在下面滚动的黏糊糊触觉。
一开始没往其他地方想,是因为她自小就皮,磕磕绊绊哪里受了伤自己不知道也是家常便饭,有时候次日才发现淤青,说不定掌心又是哪里不小心蹭到了石头。
但也就几天的时间,这家伙倒是越长越像个人样了。
云闲看着那颤颤悠悠还紧闭着的眼珠子,唤小狗似的轻声唤道:“太平?”
立竿见影,就这么隔着一层薄薄的掌心皮肉,那颗硕大的眼珠子正在疯狂转动。
云闲:“……”
还真是啊。
话本里仲长尧后期的本命灵剑,出世便是神兵,煞气冲天,剑斩十万——至于云闲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出它来,有两个缘故。
第一,结合众多线索来看,仲长尧似乎是担忧此剑被看出来由,改了它的名字,并不叫“太平”,而是“邪王圣剑”。
嗯,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土。
第二,仲长尧将其拘在左臂里炼化,有腕上的土灵珠镇着,还有神秘大能暗中教导炼器方法,太平剑意识一直浑浑噩噩,没有冒头的机会,更别提大逆不道地在人掌心里长眼珠子了,现在敢如此嚣张,多半还是有点捡软柿子捏的意思,毕竟云闲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。
云闲被眼珠子拱地有点痒,没什么表情地想,剑阁的镇派之剑?掌门或许都不知道。
“太平。”她握紧了手心,微微叹气,“我觉得,你走错路了。”
尚在浑浑噩噩的太平突然剑背一寒。
……
休养生息的修养生息,招兵买马的招兵买马,还在狂怒的依旧狂怒不止,总之,在众人的翘首以盼,十年一届的四方大战终于掀开了那朦胧的薄纱,即将要让人一睹真容。
大战当天,这个位于四界中心的风云城市才让云闲知道,什么叫做它真正的热闹。
城门大开,还有人在急匆匆地往内涌来,形形色色的商人小贩络绎不绝,街道旁林立的店肆全都开门迎客,奇招频出,一片花红柳绿,目不暇接。越往内城越是拥挤,赌场那群人早已定局收班,现在全都挤在那半空中的投影石前,目不转睛盯着里头的人影看。
十年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