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程,她那双琥珀色的剔透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云闲,直到转身背对才挪开,云闲被盯得头皮莫名发麻,看不出她在想什么,也根本看不出她下一刻会做什么,总觉得这般情态很像一种大型猫科动物。
秘境内正处于风波汹涌前的短暂平静,秘境外,因为玉玺的出现,又是一阵躁动。
“我一直以为玉玺出战场现是个江湖传言,原来是真的?!”
“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?往届根本找不到的东西,现在却水落石出一样一个个浮现出来。上一届的白虎玺可是在岩浆里,若不是那人机缘巧合根本不可能找到,这次就挂在沙洞穴内,太明显了,等着刀宗来取一般。”
“怎么说呢,其实我觉得本届的选手要更加不对劲一些……”
“现在已经够混乱了,远古战场一开,魁首现世,所有还在秘境内的弟子都会向中心赶去,哇,到时候绝对是腥风血雨。”
“只能说谁强谁赢了。混战中,要么人多,要么实力强,刀宗两个都占了,怎么可能不赢?”
“可是刀宗脑子不好使啊!”
“……”
黑压压的人群之后,悬宝阁阁主仍是那一身粗布短打,戴着简陋斗笠,信步向柳青街的赌坊走去。
现在由于柳世的一系列神奇行动,北界的赔率竟然开始慢慢上涨了,与此同时,东界的赔率也跟着缓缓下压,但绝大部分人还是求稳,所以变动并没有十分巨大。
阁主身后那黑纱覆面的神秘人沙哑道:“阁主,若是战场开了,你觉得谁会赢?”
“这嘛。”阁主摸了摸鼻尖,轻松地将十万灵石丢进了东界的赌盘中,硬生生将赔率往下拉了一截,“剑阁那个小姑娘吧。哦,该叫她云闲。”
伊脸上的□□随着鼻尖的搓动一顿,露出底下一点点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来,若有人惊鸿一瞥,能瞧见脖颈。
脖颈上没有喉结。
无人见过悬宝阁阁主的身份,因为她可以是所有人。
神秘人始料未及:“阁主?”
“你还没有发觉吗?”阁主将灵石丢了便走,抬眼看了下天际,“唔,星盘不错。看看,武道巅峰,气运极佳,亲友良多,唉哟,这个夫妻宫也相当顺啊……嗯?虽然没有子嗣托生之兆,但是有子嗣?什么意思?”
太罕见了,就连她也忍不住懵了一下。
有孩子,但不是她生?啊?还有这种事?
黑纱神秘人没听懂,追问道:“发觉什么?”
“我说,云闲她啊。”阁主慢悠悠道:“好像现在都没有尽全力过,你知道她实力到底怎么样吗?”
境界只是个粗浅判断修为的外在体现,只有实战才能看出人的实力究竟几何。
黑纱神秘人不由回想,顿时一皱眉头。
其他人,几乎都已经实力尽出了,但云闲进入秘境这么久,连妖兽都没动手打过,对人更是苟得离奇,要么跑要么溜要么偷袭,根本没有和人对战过。
要说她实力到底怎么样,除了一个笼统的“金丹九层”,其他有什么底牌、什么压箱底的宝物,一概不知。
监察人席上,黎沛关心的却不是这等事情。
其他人可能觉得惊异,她却察觉出来不对了——玉玺之事,不是一句巧合便可以解释的。
不如说,这届四方大战实在太多巧合了。
魔教即墨姝的异常出现,远古战场的传闻,以及总是在恰好时机出现的玉玺……是谁告诉众修士玉玺可以开启远古战场的?这传闻并不广,观薛灵秀和云闲观察那么久才看出来这是玉玺就知道,绝对不是什么众所周知的东西,那是谁将此事告知众人,想要促使抢夺玉玺的?
她如何想,也只能想到那个路人甲普通到让人过目即忘的脸。
柳昌的指尖慢慢在石台上敲动,神色紧绷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
明光大师也察觉出了异样,浓眉微蹙,正肃然端坐。
宿迟似乎想到了什么,如电般的冷冽视线看向柳昌,剑柄上的指尖正一点点收紧。
“……”
就在这暗潮涌动之中,云闲一行人终于飞累了,准备下地临时驻扎,再将之前从刀宗那儿抢来的东西好好整理一番,看看有什么能用的。
白虎玺仍在幽幽闪着光泽,暗夜中异常明亮。
整理之前,薛灵秀用那巨霖花挤了水分,沾湿帕子,强行将三小儿的脸又擦干净了,这才满意收手。
一想到脏爪子拿着东西翻来翻去,他就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。
他在暗暗排挤祁执业,不给祁执业擦。当然祁执业也不想擦,他觉得自己挺干净的。
时至午夜,妖兽躁动,高手们轮番守着,时刻警惕着外来的威胁。
就在此时,不远处的黄沙之中,空间微微变幻,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。
旁边倒伏着几只妖兽,已经死得透透的了。
那只庞大畸形的蜘蛛终于吃饱喝足,想来找自己的伴